一只阿宸

【蔺靖】古诗十九首 · 其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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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私设多如狗,慎入

*蔺阁主和大梁陛下的甜饼日常


古诗十九首其三  忽如远行客

 

金色的琉璃瓦上闪过一道阴影,纯黑的斗篷被风扬起,未曾束起的乌发坠落而下,守在宫殿门前的宫侍低头打瞌睡,只觉得迎面过来一阵清风,等到他困倦的抬起头看,只见庭院前花树婆娑摇动。

月光如水自缝隙流入,照亮书案上支颊睡着,手中还握着笔的人。

来人正要抬手去卸斗篷,错眼却看见那人侧脸,在温暖烛火下微微苍白,禁不住极低叹息一声,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边,低头去取他指尖的那支笔。

拽了一下没拽下来,握笔的人却皱起眉,来人不得不停了动作,手指拂过案上人的鬓角。


烛火下的指尖泛着淡青,白的让人觉得冷,刚触到萧景琰的鬓角,那股冷意就将他惊醒,挣扎着睁开眼睛,透过烛火与那个人对视,很快就认出了来人,模模糊糊的低唤道。

“……蔺晨?”

话音完全落下时,他才有些清醒过来,用力的眨了眨眼睛,发现自己手都酸了,还紧握着那支笔。

蔺晨见他稍微清醒过来,眼底亮起一点柔光,却还不等自己多久,就低身握笔又批折子,几乎被气的笑了。

“我一不在宫内,你就彻夜批折子?”

萧景琰忙着低头批复,没听清他说什么,却低低的嗯了一声。

蔺阁主又叹了口气,抬手揉发紧的额角。

“你要是不想放我出宫,直说就是,不必这么拐弯抹角。”

萧景琰听出他话中不满,唇角却勾起一点笑来,烛火之下侧过脸来,有恃无恐的抬了下巴:“你若生气,朕可不管你。”

蔺晨点了点他眉心,指尖依旧冰冷,侧身靠在桌案上,神色略有些疲倦:“年纪不大,脾气不小。”

桌案前的皇帝定定看了他一会,才骤然低下头继续批折子,连批了三本之后才开口:“说三日归,晚了两日。”

 

蔺晨凝视着他,乌发垂下脸颊,遮掩他此刻神色。

他仿佛想说什么,但犹豫了一下,将话吞了回去。

 

 

前几日,他在宫中接到琅琊阁消息,江左盟内乱新盟主被杀,其中还有水匪掺和其中。

江湖之中无小事。

不比过日子鸡毛蒜皮,一上来就是鲜血人命。

梅长苏走前将江左盟托付给他,盟中也有不少琅琊阁的人,盟主被杀必然会带来不稳,不稳的结果就是会有人死,所以这件事他不得不亲自处理。

事关江左盟,只要说出这三个字,萧景琰定会想到,已经死去的梅长苏,亦或是少年林殊。

对于梅长苏的死,两人都心知肚明,会在祭日一同拜祭。

然真正话语中提到,却当真少之又少。

他们有着异样的默契,对着梅长苏的牌位时,或是在猜对方的心思,还有许多许多时候,表现难以用言语形容。

 

蔺晨不想隐瞒他,也不想说谎骗他:“遇到一点麻烦事,耽误了两天。”

萧景琰听出语气不对,顿时微微皱起眉头,回头上下打量他:“受伤了?”

蔺晨勾起唇角展开手臂,几乎躺在那堆奏折里,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:“你查查看?”

萧景琰从他肩膀下用力抽回折子,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瞪他一眼。

寝殿内的水滴刻走过一格,蔺晨望了外头天色一眼,终于失去了所有耐心,不管萧景琰手里攥着什么,站起身一把将他从桌前拉开,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:“折子永远批不完,看看你眼下的青影,你要把自己累死么?”

被他捂住眼睛的人,还在挣扎:“水患的事情还未解决——”

蔺晨低头扫了一眼,看着说水患的足有四五本折子,说的事情几乎差不多,只是分别由户部吏部和御史递上来,也亏萧景琰能耐心坐在这,还想不一样的朱批回复,他低身将人抱了起来,将桌案上的蜡烛吹灭了,转身朝着寝殿龙榻走去。

“治大国如烹小鲜,你用的时间太长,小鲜老的咬不动了。”

萧景琰打了个哈欠,可见也是真的疲惫,支撑着反驳了一句:“小鲜难烹。”

蔺晨走到床榻边上把他放下,抬手抽走他的发冠和长簪,指尖缓缓摩挲他乌黑长发:“河鲜还是海鲜?”

一沾床,大梁天子上下眼皮直打架,不等听他问完这一句,就喃喃着半梦半醒回答:“河鲜。”

见他侧身将身体弯曲,虾子一样贴着自己,蔺晨决定了明天食谱,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:“明日吃河鲜,现下快些睡。”

 

鸽子呼啦啦的落在窗棂上,刚卸下斗篷的人站起身,无声的缓步走到窗边,低头展开鸽子脚上的白帛,发现是自己赶回皇宫后,江左盟再选盟主之事,眼光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
 

世上无大事,唯生死系之。

林殊的前半生,如乍然点亮的花火,灼目耀眼难以直视。

梅长苏的后半生,如无声灼烧的暗烛,全力等待最后的爆鸣,随即消失为一缕烟雾。

然而没有人想过去问,看过那耀眼花火的人,与护持残烛的人怎么想。

 

 

他脑海之中仿佛无声,划过诸多或光亮,或黑暗的种种景色,不自觉微微怅然,直到一个声音响起——

“……蔺晨?”

他将那白帛很快翻过去,懒得去找笔,咬开指尖写了几个字,将鸽子放走。

回到床边褪下外衫的时候,躺在床上的人仿佛醒了,又仿佛还沉在梦里,修长的手指抬起来,抓住他垂落的衣摆:“……别走。”

 

花火和残烛已去。

失去花火的人,失去残烛的人。

互相依偎,无声相合。

 

不再追那灼目的光亮,与注定要消逝的暗火。

仿佛是家中祈福,升上天空的明灯,亦或是随水而去,波澜摇动的花灯。

温暖,平和,绵长。

他低身躺在他身边,抬手将熟睡的人拥住,下巴蹭了蹭那人发丝。

“我不走。”

 

青青陵上柏,磊磊涧中石。

人生天地间,忽如远行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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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天地间,忽如远行客。

意为头顶的天,脚底的地是永恒的,生于天地之间的人,像出远门的旅人那样,离家远行,思家更切。

本篇取回家,看心上人的歧义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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